丑到极致就是美?“丑文化”兴起:从LABUBU到设计师品牌的破圈实验
近年来,“丑文化”逐渐从亚文化角落进入大众视野,从潮流玩具、服装设计到品牌营销,看似“反审美”的设计正在打破圈层壁垒。
一、趋势洞察:
怪诞美学重构审美边界
2025年淘宝“丑东西”榜单的爆发式增长,揭示了Z世代对传统审美范式的颠覆性反抗。以LABUBU现象级IP为核心,由香港艺术家龙家升创作的Labubu潮流IP,其标志性的九颗锯齿尖牙、异色瞳孔与邪魅笑容,通过“80%可爱+20%丑感”的平衡策略,成功将缺陷转化为高辨识度符号。通过“恐怖谷”理论与萌系元素的碰撞,构建了独特的亚文化符号。泡泡玛特通过限量发售、隐藏款机制,将Labubu的“不完美”转化为收藏价值。而这种设计逻辑在时装领域催生出两大创新方向——结构解构主义、冲突美学实践。
BALENCIAGA 2025秋冬高定系列中,解构“布尔乔亚阶层”格着装规范,推出郁金香形翻领、美第奇式领口与诺斯费拉图式领口,通过夸张肩部造型与不对称下摆,打破传统男装硬朗框架。
作为Demna在Balenciaga十年生涯的收官之作,以高定视角重新研究着装规范的新式主题。通过回应品牌创始人Cristóbal Balenciaga对完美的定义与追求,雕塑感和建筑性连动成线,探讨女性着装下严肃与宏伟的母题。该系列开场Look致敬Cristóbal Balenciaga的经典设计,复刻了品牌修身廓形裙装并融入了Demna本季的灵感——那不勒斯风格剪裁,呈现优雅又颇具现代风情的设计。当然,Demna个人标志性的风格也不会缺席。夸张的肩部轮廓,宽松的廓形外套以及与之相反的紧身衣,街头风夹克等,是Demna反乌托邦式设计的代表更接地气,和传统高定相比不那么高定。在告别之际,Demna也挖掘了Balenciaga档案中优雅的一面,优雅的礼服剪裁,结合建筑般的立体廓形呈现有棱有角,线条分明,让这些服装更具有立体雕塑属性。
2. 冲突美学实践
——川久保玲
Comme des Gargons 2025 春夏系列继续着这个品牌大胆的独创性精神,再度拒绝常规的时尚规则,冲破常规美学,从怪诞艺术中汲取灵感,通过强化戏剧化的廓形来重新诠释身体与服装这两者间的关系。川久保玲运用标志性的夸张设计语言,呈现了一场怪诞的、装饰性的惊喜时装秀,代表着设计师对于以往愿景的整合与重述。充满空气感的膨胀大体积主导着这些奇形怪状的造型,搭配用网纱和刺绣蕾丝制作的古怪帽饰,缔造了一种天马行空的立体3D建筑感效果。
三、风险预警:“丑设计”的双重边界
1.审美疲劳的临界点
ACME DE LA VIE是韩国小众设计师品牌,以独特设计风格和高品质在时尚界曾获得一定关注,但后期也逐渐走向衰败。品牌创立初期,ACME DE LA VIE以其独特的设计理念吸引了众多消费者。它善于将现代时尚元素与人像印花相结合,创造出既具有童趣感又不失潮流感的服装风格。例如,品牌主打BABY FACE系列可爱的甜甜圈、棒棒糖,是ADLV的经典款,凭借着极具特色的人像印花格外吸睛,在复古中自带萌感。然而,随着时间的推移,ACME DE LA VIE的设计风格逐渐变得单一和陈旧。虽然其早期的设计受到了消费者的喜爱,但品牌未能及时进行创新和突破,一直延续着相似的设计理念和风格。消费者在长时间接触到相似的产品后,很容易产生审美疲劳。例如,其标志性的图案和剪裁手法在经过多年的重复使用后,逐渐失去了新鲜感,消费者开始对这些设计感到厌倦,从而减少了对该品牌产品的购买欲望。
因此,为了突破审美疲劳的临界点,品牌在设计创新上,一方面要不断引入新元素,可以挖掘不同文化的特色元素,如民族图案、传统服饰版型等,将其巧妙融入现代服装中,创造出独特风格。另一方面,可以尝试新的面料和工艺,利用新型环保面料或特殊的印染、拼接技术,给消费者带来全新的视觉和触觉体验。同时,营销方式也需多元化。利用社交媒体平台开展互动活动,增强消费者的归属感和参与感。还可以与不同领域的品牌跨界合作,推出联名款产品,借助合作方的粉丝群体扩大影响力。
2.实用主义的缺失
GUCCI品牌曾推出“东北大花袄”风格服装,将具有浓郁东北特色的大花图案运用到服装上,虽然这种设计可能是为了体现独特的时尚风格,但在大众眼中,它更像是城乡结合部地摊货,与GUCCI作为高端品牌的形象形成巨大反差。而且这样的服装在日常穿着场景中非常受限,实用性较差,售价却高达3万多,消费者很难从实用主义的角度去认可这样的产品。
因此,为了避免发生实用主义的缺失,品牌在追求设计创新的同时,需警惕陷入“形式大于功能”的陷阱。服装品牌要破解实用主义缺失的核心,在于将用户真实需求转化为设计语言与供应链能力。未来的竞争力属于那些既能通过先锋设计建立精神共鸣,又能用“隐形技术”解决穿着痛点的品牌。真正的实用主义,本质上是一种对人性的深度共情。
结语
当LABUBU拍卖价突破百万、当BALENCIAGA高定秀场出现“丑萌”领带夹,我们看到的不仅是审美变革,更是新一代消费者对“真实”的渴望。在这场破圈实验中,成功品牌始终把握着三个平衡点:缺陷与完美的辩证关系、文化深度与传播轻量化的矛盾统一、商业价值与艺术表达的共生逻辑。
未来,时尚产业的“丑文化”竞争将转向“丑学体系”的构建能力——谁能建立更完整的设计哲学、更精细的社群运营、更可持续的商业模式,谁就能在这场审美革命中占据制高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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